冤狱39年,72岁才沉冤拿到1.5个亿赔偿,这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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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2月23日,
72岁的Craig Richard Coley与加尼福利亚州西米谷市政府达成一致:
西米谷市政府支付给Coley 2100万美元(人民币1.4亿多)的赔偿金,为他被冤枉的、将近39年的牢狱生涯。
白发苍苍的Coley接受记者采访,突然跻身千万富翁行列的他脸上看不出一丝悲喜,目光放空,思绪仿佛回到了1978年,那个改变他一生的冬日……
【从天而降的罪名】
1978年11月11日,24岁的单身妈妈Rhonda Wicht和她4岁的儿子Donald Wicht缺席了家族的聚会。
亲戚不放心,于是上门查看,却发现母子俩都惨死在公寓里。
妈妈Rhonda被人强奸、殴打,最后用一根绳子残忍勒死;儿子Donald则被活活捂死在床上。
警方介入之后,推测这是一起情杀并迅速锁定了嫌疑人——
Rhonda的前男友、越战老兵Coley。
两人确立男女朋友的关系已有两年,Rhonda母子俩被害前不久,刚与Coley分手。
警方推测,Coley是因为与Rhonda之间的感情纠葛所以才痛下杀手。
与此同时,Rhonda的两位邻居也站住来指证Coley就是凶手。
住在楼下的邻居声称,案发那天清晨5点30分,他听见Rhonda的房间里传来吵闹声。
住在Rhonda隔壁的邻居则表示,谋杀案发生的那天上午,她不仅听见Rhonda的房间里有争执声,还看见Coley开着卡车从公寓楼下面离开。
Coley大呼无辜,声称自己那个时间正在睡觉,但没有人能够为他证明。
动机 人证都有了,警方觉得“证据确凿”。于是,案发当天,Coley就被逮捕,之后被以“双重谋杀”的罪名送上法庭。
1979年,案件进行了匆匆忙忙的初审,但并没有结果;
1980年,西米谷市法院对这桩谋杀案进行二次审理,判决双重谋杀的罪名成立,Coley被判处无期徒刑,终身不得假释。
Rhonda的亲属大仇得报,纷纷拍手称快,但Coley和他的父母却一直声称自己是被冤枉的。
Coley的父亲是一位老警察,母亲是一位教师,两位老人花光了所有积蓄、想尽了所有办法为儿子鸣冤,但却没有一丝效果。
Coley最后一次上诉被驳回之后,法官下令,准许销毁和此案有关的所有证据。
之后没多久,Coley的父母相继在悲伤和失望中去世。
监狱里的Coley成为孤家寡人,心灰意冷,彻底不指望能为自己洗刷冤屈了……
【一位警察的出现】
1989年,西米谷警局的警察Michael Bender在整理卷宗的时候发现了这起母子被谋杀案,他仔细看完了所有材料,觉得疑点重重。
“我把这些疑点报给上级,但他们一直想让我闭嘴别管这桩已经尘埃落定的旧案。”
好在Bender并没有辜负他匡扶正义的职责,顶着各方压力,他一查就是28年。
中间,他四处奔走呼号,把这桩冤案报告给司法部长、FBI、大法官以及当地著名的律师。
终于,在他的争取之下,2016年,新上任的西米谷市警察局局长Dave Livinstone要求重启对Coley杀害前女友及其儿子一案的调查。
大喜过望的Bender决意从两方面入手:
一是人证。
他先找到当初住在受害者Rhonda楼下的邻居,这位邻居表示,自己当初给出的证词有误,
“我听见吵闹声的时间不是5:30,应该比这早一个小时,4:30左右。”
而这个时间,Coley刚好有不在场证据!!!
“我当时在餐厅跟朋友喝酒,一直喝到凌晨4点30分,4点45分的时候我把一位朋友送回家,然后就自己回家睡觉了。之前的行程他们都能为我证明。”
Bender又找到住在受害人Rhonda隔壁、声称在案发那天早上看见Coley开着卡车离开公寓的那位邻居。
结果发现,从她家窗户望出去,根本无法辨认卡车中驾驶员的面貌。
两项人证都被推翻了,那物证呢?
这也是Bender努力的第二个方面。
Coley的最后一次上诉被驳回后,法官下令,准许销毁所有和此案相关的证据。
准许令是下了,但有没有可能,证据没有被销毁呢?
Bender先是联系了当时给现场物证做检测的两家实验室,却发现几十年过去了,实验室均已停业,他们的档案全部被转移到加州北部的另一家实验室。
他马不停蹄地赶往那里,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去寻找可能早在几十年前就被销毁的证据。
终于,在实验室仓库里一个不起眼的盒子里,他找到了Coley一案的物证——
案发现场带有精液和血迹的衣物。
Bender和监狱里的Coley都非常激动。
因为这桩谋杀案发生于1978年,但1980年之后,DNA检测技术才开始出现并慢慢普及。
也就是说,当时根本没条件对衣物上的精液和血液做DNA检测。
如今,在现代检测技术的加持下,Coley的清白很快就得以证明——
衣物上检测出的DNA与Coley无关,凶手另有其人。
当年那桩谋杀案,的确是错判了。
【洗刷冤屈之后】
2017年11月22日,Coley终于以无罪之身重获自由。
此时,距离他被捕入狱已经快39年,他由此获得了一个苦涩的头衔——
加利福尼亚州坐冤狱时间最长的人。
这39年,他从一个正值大好年华的年轻儿郎,变成了一个七十多岁的沧桑老人。
苍苍白发,不仅是因为牢狱里的漫长时光,更是因为这些年蒙受的冤屈,错失的亲情、爱情乃至正常生活本该应有的一切美好。
为此,Coley要求西米谷市政府对自己进行赔偿。
2018年2 月,加利福尼亚州受害者赔偿委员会提出了195万美元(人民币1300多万)的赔偿额,Coley对此感到非常失望,因为按这个数字计算,他在监狱里一天才值140美元。
于是,他与律师再次提起上诉。
终于,2019年2月23日,西米谷市政府与Coley商定了2100万美元的赔偿额。
政府的发言人表示,
“虽然再多的钱都无法弥补Coley的悲惨遭遇,但对他本人和社会来说,用钱和解都是最佳的解决办法。开庭审理的金钱成本将是天文数字,朝这个方向前进非常不负责任。”
这2100万美元的赔偿金,市政府将支付490万美元左右,其余部分由保险及其他渠道补齐。
1978年一桩错判的杀人案,改变了Coley的一生,最好的时光在铁窗后匆匆度过,生命只留下一个小尾巴。
希望40多年后,这姗姗来迟的清白和赔偿,能让他的晚年生活重回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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