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2月23日,就在特朗普的排外政治宣言讓他在共和黨總統候選人之路上高歌猛進時,被他質疑喪失美國精神的奧巴馬會見了106歲高齡的女子Virginia McLaurin,後者因其在首都幾十年如一日孜孜不倦的社區服務而被邀到白宮接受嘉獎。
在白宮首席攝影師索薩(Pete Souza)的鏡頭裡,奧巴馬看著和她一同跳舞的第一夫人米歇爾,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這場會面同時也是黑人歷史月的慶祝活動之一,索薩拍攝的圖片透露出一股親切感和歷史意義。照片中有三名非洲裔美國人,地點是白宮「藍廳」,房間裝飾華美:數不清的金星、帝國風的傢具以及一幅某位國父手握白色手帕的畫像。
2016年2月,白宮藍廳內,第一夫人正在和106歲高齡的Virginia McLaurin一起跳舞。
索薩記錄下了許多奧巴馬最鮮活、最顯人性和搞笑的瞬間,上圖只是其中之一。這些照片不僅登在白宮新聞辦公室網站上,還上傳到了Flickr和Instagram等平台上。這些照片都是珍貴的史料,讓我們能永遠記住他在任期內的經典時刻。
在兩屆任期里,無論是未能關閉關塔那摩監獄,還是因經濟持續低迷導致了1860年以來最偏激的總統大選,左右兩翼對這名智慧而舉止優雅的總統的批評聲就沒停過。然而在索薩的照片中,我們看到了一個不同的美國總統,一個真正重要的故事。奧巴馬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務,他讓白宮成為了非裔美國人之家,整整八年。
2009年11月,新加坡,奧巴馬在美洲峰會開始前和同事開玩笑。
McLaurinch出生在1909年,當時許多美國人仍清楚地記得南北內戰。如果她拜訪美國首位黑人總統的照片不夠彰顯奧巴馬時代軟實力的話,那麼看看索薩的其他照片吧。
2012年,他拍下了這個瞬間:奧巴馬向5歲的Jacob Philadelphia彎腰低頭,讓他摸自己的頭髮。因為當時這名小男孩問他:「我很好奇咱倆的頭髮是不是一樣的。」奧巴馬回答他說:「摸吧,哥兒們。」
2012年5月,Jacob Philadelphia問奧巴馬他倆的頭髮是不是一樣,這個掌握全球最高權力的男人向這名小男孩低下了頭。
Jacob Philadelphia只是奧巴馬在白宮接見過的眾多非洲裔兒童之一,在索薩的照片里,這些會面顯得動人、自然卻又不失滑稽。
在一張黑白照片中,3歲的Clark Reynolds在奧巴馬摸他臉頰時,怯生生地抬起了頭。這張照片是索薩站在小男孩的高度拍的,完美呈現了一名孩童眼中的總統。照片中我們只能看到奧巴馬的手在輕撫Clark的臉龐。為什麼會有人說這不代表什麼呢?小Clark很顯然就覺得這代表了什麼,索薩也一樣。在奧巴馬執政的最後一年,索薩鏡頭裡的奧巴馬似乎也變得更感性更鮮活了。
2016年2月,奧巴馬撫摸Clark Reynolds的臉龐,這是索薩最動人的照片之一。
索薩記錄下的並不全是重大歷史事件,很多時候,他只是單純地拍下奧巴馬的幽默感或社交禮儀。
在一張照片里,一名穿著蜘蛛俠道具服的小男孩向奧巴馬「撒出了一張隱形的巨網」,而奧巴馬很配合地假裝自己不能動彈。
2012年10月,總統展現了出調皮的一面,在一名3歲的「蜘蛛俠」面前扮演反派角色。
還有另外一個非常有愛的瞬間,在女兒的舞蹈演出前,奧巴馬在後台為女兒跳起了舞步。
2013年6月,在女兒的舞蹈演出前,奧巴馬在後台跳起了「最佳爸爸舞」。
而在另一張照片里,一場政策會談中,奧巴馬盯著自己在鏡中的倒影,手指抵嘴唇,透露出權勢帶來的神秘和不安。
2011年4月,索薩捕捉到了活動間歇中的總統,奧巴馬似乎是在體會肩上的重任。
為什麼索薩能成為奧巴馬任期理想的記錄者呢?答案出人意料,在他成為美國第一任黑人總統的記錄者前,他為第一位成為美國總統的好萊塢明星里根做過同樣的事。
在1983年至1989年間,他是里根的官方攝影師。那段時期他最著名的照片應該就是那張里根和妻子南希一同會見邁克爾·傑克遜 (Michael Jackson)的照片。照片中傑克遜穿著一件亮片軍服風夾克,里根看上去有些困惑——這位到底是「流行天王」還是「星際大戰」國防項目部的指揮官?
2005年11月,年輕的奧巴馬正在上國會大廈的階梯。
索薩很清楚,里根和奧巴馬之間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非常善於溝通,華麗的辦公室並沒有讓他們變得妄自尊大。里根和奧巴馬一樣,十分具有人情味,和普通民眾時常保持接觸。
對於當代政治家來說,保有普通人的特質是很難得的,在辦公室內表現出輕鬆愉悅更是難得。里根是出了名的放鬆,他可以隨便拿核戰爭來開玩笑,他可能「威脅」過和平運動人士,但由於他表現出的這份自在,美國公眾仍然信任他。
2009年1月,就職典禮當晚,奧巴馬夫婦在電梯內開玩笑。
奧巴馬也一樣,在任職期間,他表現出的是絕對的從容,這不是對權勢的迷戀。在索薩的照片中,他從未看上去有一絲狂妄自大或高不可攀,更沒有好戰的情緒。在這些照片中,他在辦公室里總是非常開心、謙遜。有一張照片記錄了奧巴馬在一處政府大樓里和一名清潔工擊拳,這暗示他意識到即使在8年任期結束後,美國社會更大的不平等現實仍將存在。
關於索薩照片的新聞報道總是會不斷稱讚奧巴馬有多「酷」,但這個字毫無意義,這些照片中記錄的任期時光是難以用文字形容的。在經歷了仇恨憤怒的言論、出生地質疑、極左極右分子的抨擊後,即使是自由派白人也難免會恐懼,害怕這位「酷」黑人總統最終會消逝在歷史的泡沫中。
但索薩的照片會永遠講述這樣一個故事:他是一名領導者,他總是保持冷靜,不依賴辦公場合,富有人情味。他是所有來過總統辦公室孩子的榜樣,他激勵著上百萬人去做好人、善良的美國人、稱職的世界公民。人們會想念照片中的這位男人嗎?當然會。
2009年10月,奧巴馬和國會議員在白宮一起打籃球。
2009年3月,白宮東廊,和家裡的寵物狗Bo跑步前進。
2015年3月,在「由塞爾瑪向蒙哥馬利遊行」活動50周年紀念日上,奧巴馬夫婦的親密舉動。
2013年8月, 奧巴馬夫婦現身「爭取工作和自由華盛頓大遊行」50周年紀念活動。
2013年6月,在南非參觀關押已故前總統納爾遜·曼德拉的牢房時,奧巴馬抱住了女兒Sasha。
2012年7月,因為一名小朋友的到來,總統辦公室變成了遊樂場,總統變成了她的玩伴。
2016年5月,一場公開演講前,奧巴馬焦慮地等待著。
2016年12月16日,白宮工作人員在總統辦公室外的玫瑰花園點綴雪人,歡迎奧巴馬上班。
文中所有圖片均來自Pete Souza/The White Hou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