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敏專欄 | 亞城醫護人員確診感染，防護夠嗎？
剛剛發出《新冠肺炎，醫院是最危險的地方》一文，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CNN3月17日（周二）報道，告知亞特蘭大的Grady醫院，有九位醫護人員患病，並被檢測出核酸陽性，證實被新冠病毒感染。一直覺得醫護人員應該嚴加防護，畢竟中國有血的教訓，武漢中心醫院就有李文亮、江學慶、梅仲明、朱和平四位醫生殉職，上千的醫護人員感染，幾十位醫護人員殉職。然而，如黑格爾所說，「人類從歷史中學到的唯一教訓，就是無法從歷史中學到任何教訓。」重蹈覆轍就是悲劇發生的時候。問題出在哪裡？
唐醫生是工作在第一線的醫生，我看了他寫的短文，十分擔心。
下面是唐醫生的短文：
國內全民動員惡戰新冠病毒，我們只能隔岸相望。就在疫情即將煙消雲散的時候，瘟疫則如洪水般撲向歐洲全世界，撲向北美大陸，我們只能倉促應戰。
作為在州最大的公立醫院Grady醫院外周門診部行醫多年的我，在過去的五天已經和疑似新冠病毒感染患者多次接觸。算是抗毒先鋒啦。
周末休息，緊張了一個星期之後，希望給大家簡介一下美國醫院抗病毒的現狀和程序方法，也講點自己的感受吧。
據今天（3/15）的數字統計，美國本土已經有2700例新冠病毒患者，蔓延49個州。但根據本人的經驗，其真實數據，遠遠超過了這些。
非常遺憾的是，已經是三月份了，我們這個醫院，據說直到兩天前才做了幾例新冠病毒化驗檢查。全美國沒有合適、足夠的檢測試劑。這消息真的讓人感到失望。有消息傳，從現在開始，我們醫院要開始對患者進行病毒常規檢測了。
所以，在此之前，因為沒有病毒檢測最後結果，醫院所有有典型癥狀體征的病例只能被標為「疑似病例」。 相信這些病例不能被加入統計數字。
面對日常病人，醫院的要求是，病人登記看病的時候，對有咳嗽發燒及特殊旅行史也就是篩選陽性的病人，要發給口罩。
醫務人員只有在檢查室內才需要帶口罩，或在必要的時候戴防護眼鏡。醫務人員在每一次走出檢查室門之前，一定要把口罩摘掉。也就是說，帶口罩的地點只是局限於診查室內！醫用外科口罩為指定口罩。不允許戴N95口罩。
因為急診室和病房床位不足，人手不足的關係，更因為沒有特殊的治療藥物，經門診診斷的病毒感染輕度癥狀患者，一律送回家隔離觀察。病人發一張隔離觀察注意事項文件。文件里最重要的一句話是「病人仍然可以和家人在一起生活」。但建議病人和家人日常生活活動保持2米（6英尺）以上的距離。
病人感染癥狀，尤其是發熱癥狀，消失三天後可以回工作單位上班。因為沒有特效藥物，病人在隔離觀察期間不接受任何治療。病人的醫生和護士會通過電話在病人隔離觀察期間進行醫患聯繫。病人如果出現病情變化，如呼吸困難等等，則需要到醫院急診室就診或呼叫911。
門診診斷的嚴重病毒感染患者，如有呼吸困難等等，必須和醫院傳染科的值班醫生取得聯繫。得到同意後，方可以讓病人自己開車，或他人開車到醫院急診室接受診療。
急診室在經過進一步篩選之後，如果是病情穩定的病人，要重新送回家隔離觀察。病情不穩定的病人，才可以收住院接受治療。
醫生、護士和其他醫務工作人員如果有新冠病人接觸史。只要本人沒有癥狀，需要繼續正常工作。
被診斷為新冠病毒感染，或者是疑似感染的醫院工作人員，其周圍所有沒有感染癥狀的工作人員，應該照樣正常工作。
中美兩國，經濟文化傳統政治截然不同。新冠病毒的處理方式的差異相信也會讓大家感到詫異。 寫此短文，僅供參考。由衷的祝福大家平安健康。
3月15日，隨筆，唐醫生ATL
文章中有兩點我特別擔心，只在檢查室戴醫用外科口罩，不是N95，更沒有防護服。而且，醫護人員與新冠病人接觸或者疑似感染，只要本人沒癥狀，需要繼續工作。COVID-19新冠肺炎的傳染性極強，這樣的防護近似於讓醫護人員裸奔。
亞特蘭大最大的報紙《Atlanta Journal-Constitution》周二3月17日的報道：
Nine doctors are sick with COVID-19, the diseased cause by the new coronavirus, Atlanta-based CNN anchor Dr. Sanjay Gupta said on air Tuesday. Gupta was quoting in part from e-mails he exchanged with Dr. Carlos del Rio, chairman of the global health department at Emory University and the dean overseeing physicians at Grady Memorial Hospital.
Del Rio told the Atlanta Journal-Constitution in an email that the numbers are 「not only doctors but may also include other healthcare workers and not all working at Grady.」「I will tell you we will have more,」 Del Rio said. 「Transmission in Healthcare settings is well known with this virus.」A spokeswoman for Grady reiterated that the nine 「does not apply solely to healthcare workers at Grady.」Gupta is a staff neurosurgeon at Emory Clinic. Emory University staffs physicians at Grady.
It was not immediately clear how many of the nine that Gupta spoke of were at Grady, Atlanta』s biggest safety net hospital and level 1 trauma center.Gupta read, interspersed with comments: 「Guys, this is happening. We are now seeing droves of patients being admitted with COVID-19…nine doctors now sick with 20 more expected tomorrow. The nine doctors who were sick tested positive for the coronavirus.」
翻譯稿：
總部位於亞特蘭大的CNN主持人Sanjay Gupta博士說，有9名醫護人員患上了COVID-19，這是由新型冠狀病毒引起的疾病。Sanjay Gupta博士讀了一下他與Emory大學Grady醫院的醫生 Dr. Carlos del Rio博士電子郵件溝通的一部分內容。
Dr. Carlos del Rio, 在一封電子郵件中告訴亞特蘭大《Atlanta Journal-Constitution》，這個數字「不僅是醫生，而且可能包括其他醫護人員，而且並非全部在Grady醫院工作。」「我告訴你，我們還會有更多醫護人員患病。」 Dr. Carlos del Rio 說。
目前尚不清楚Gupta博士所說的九個人中有多少人在Grady醫院工作。Gupta博士說：現在，我們看到很多患者，因為患有COVID-19新型冠狀肺炎而被收治，現在有9名醫生確診，冠狀病毒檢測呈陽性，大約還有20名患病的醫護人員等待確診。
看來狼真的來了！3月14日，美國總統川普宣布全國進入國家緊急狀態。儘管如此，美國疾病預防和控制中心（CDC ）官員在回答記者關於目前防控疫情方法是否有效的提問時，只強調勤洗手、不到擁擠的地方去，並未提及戴口罩。
歐美官方及媒體一直宣傳，只有生病的人才需要戴口罩，健康人不僅沒有必要戴，還沒有效果。這與中國的防控經驗有顯著差異。現在，歐洲和美國新冠肺炎的病例節節上升，口罩到底有沒有用，成為很多人心中懸浮的疑問，「口罩無用論」受到質疑。
目前已知新冠病毒的主要傳播方式是呼吸道飛沫和密切接觸。特定口罩可以阻擋飛沫傳播。標準的醫用外科口罩有三層：
A: 外層有阻水的作用，可防止飛沫進入口罩裡面。
B: 中層有過濾作用，可阻隔超過95% 的5微米的顆粒。
C: 內層 近口鼻用以吸濕。
FDA 官網也認為醫用口罩可以有效阻止向外的飛濺物和大顆粒飛沫，但對更微小的顆粒無法阻止和過濾。所以認為只有N95因為緊貼面部，且防護等級更高，可以有效地預防新冠病毒。飛沫乾涸後形成的液滴核將在空氣中懸浮，在封閉的空間傳播風險升高，醫生佩戴N95口罩的必要性更高。正確佩戴N95 ，是特別需要強調的。上面唐醫生提到，醫院沒有讓醫生佩戴N95，在狹小和封閉的診室接待患者，醫生被感染的風險極大。
新冠疫情中的無癥狀感染者很多，這些攜帶病毒的人，可以在無癥狀的情況下，感染健康的人，潛伏期長達14天。而研究顯示，正常人談話5分鐘產生的飛沫核數量與咳嗽相當，大約3000個。這就意味著與無癥狀的攜帶者近距離接觸，口罩可以提供一定的防護，阻擋飛沫中的大顆粒物質。
武漢工作在第一線的學姐發來信息：「事實證明，戴口罩、手套或洗手非常、非常、非常重要！！！ 在疫情初期大家都沒有防禦之心時，口腔科和耳鼻喉科醫護沒人感染，因為他們平時出診就戴口罩！大家重視防護後，即使大疫肆虐，在病毒中穿行，醫護人員，無論一線，二線都零感，說明防護是有效的。避免感染，不要聽信被感染產生免疫力的鬼話。病毒造成有些傷害是永久的。大家多多保重，保護好自己和親人，朋友。」
看到新加坡的報道，醫護人員全部用N95口罩防護。無論如何，為了防護，密切接觸呼吸道疾病的醫護人員應該戴N95 口罩。普通人在人多的地方應該戴醫用外科口罩，在人少的空間里，比如散步和家中，沒必要戴口罩。
單個口罩不能長期使用，吸附在口罩上的顆粒可能隨空氣流動二次溶解，進入呼吸道或者擴散至外界，而潮濕的口罩內，可能會有細菌滋生。
提到預防，洗手也特別重要。研究表明：新冠病毒在氣溶膠中可以存活3小時，紙質材料24小時，塑料和不鏽鋼表面2-3天，由此，勤洗手和戴口罩結合，有顯著的預防效果。
3月16日下午，美國白宮召開發布會，美國總統川普公布了更為嚴格的防疫指導意見，建議美國人今後15天避免10人以上的聚集等。美國國家過敏症與傳染病研究所主任福西強調，一些措施可能會給民眾造成不便，但將阻止新冠肺炎疫情擴散。
川普表示，疫情可能會持續到七八月份或更晚，美國經濟有可能會出現衰退，不過目前首先控制疫情蔓延是重點。美國白宮會支持遭受重創的航空公司。他還表示，股市和經濟的增長只是暫時受到壓制，疫情過後還會強勁反彈。
今天的統計（3/17），確診6056例，新增1371例，死亡98例。喬治亞州的確診人數達到了146例。我們希望醫護人員能夠得到更好的保護，這一點應該吸取中國的經驗。
目前，保護醫護人員的安全應該是重中之重。感謝他們負重前行，是信仰、愛和責任，讓他們為我們的平安築起了一道牆，所以更應該保護他們，不讓他們受到傷害。願疫情早點被控制住，願白衣天使都能平安歸來。
病毒不可怕，可怕的是對病毒的傲慢和輕視。
（信息選自AJC、財新、《美中報道》等，也感謝唐醫生和校友的信息，照片來自網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