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城华裔医生已立好遗嘱!她坚信,一线抗疫的人并非医护人员,而是……
随着新冠病毒疫情在美国的广泛传播,医护人员都在冒死坚守岗位。
最近,《纽约时报》对亚城的一名华裔医生进行了专访。
这位医生就是来自亚特兰大埃默里圣约瑟夫医院(Emory St. Joseph Hospital)Michelle Au医生。
危险之中 坚守岗位
最近,她感觉像是在核电站工作一样,身处危险之中。对新冠病毒患者进行治疗时,作为麻醉师,她负责最危险的工作之一,即给无法呼吸的患者插管。这个过程涉及将管子插入患者的气管中,因为医生在操作时会离患者的嘴很近,患者在吐气时会排出病毒,所以对于医生来说是非常危险的工作。插入导管时,患者有时会呼气或者咳嗽,这会雾化病毒,使病毒在空中漂浮数小时。不久前,Au医生为两名患者插管。在这个过程中,十秒、二十秒,三十秒,医生都有被感染的风险。这些无形的风险,可能就在你的指甲缝里或者你的发间,防不胜防。
她不仅仅是为自己和同事担心,因为在家里她还有丈夫和三个孩子。每天离开医院前,她都要洗澡、洗头、换衣服。到家后,她要做同样的事情,把她穿过的衣服可能已经被污染,因为她在车里也穿了这些衣服。她最后还会用稀释的漂白剂溶液擦拭她触摸过的每个表面,包括门把手、汽车门把手、手机等。不久前,她可能觉得这种操作有些过分,但现在看来,这样做完全是必要的。
在过去的两周里,她每天都在地下室睡觉,她的丈夫(外科医生)则在卧室睡觉。显然,他俩之中必须有一个人能保持健康状态,才能照顾他们的家和孩子们。
医护人员面临的新常态
在抗击新冠病毒的一线医护人员中,像她这样的情况并非例外,而是常态。
自从2月底以来,纽约布鲁克林的Maimonides Medical Center医疗中心的John Marshall医生就一直与妻子分着睡。在家时除了睡觉外,他能和自己的三个儿子(11、13和15岁)相处的时间也就只有一两个小时。然后他就又要回到医院继续工作了。他的同事中有人被送到安全的地方休息,有的人则选择租住Airbnb的房子,以免感染家人。考虑到医护人员面临的这个问题,哥伦比亚大学(Columbia University)计划将大学的一部分学生宿舍转交给医护人员,用来作为他们的临时住宿,以免他们在家和医院往返奔波,感染其他人。
纽约曼哈顿 Lenox Hill 医院的消化内科医生Richa Bhardwaj,她的丈夫也是医生。她不久前就被确诊感染了新冠病毒,她家中还有个5个月大仍在母乳喂养的女儿。她的丈夫不得不住在她兄弟Yonkers的家里,她则在自己的卧室里等待自己的病毒检测结果,她的小宝宝则在客房和她的公婆住。她还在为宝宝挤奶,公婆帮忙喂宝宝母乳。这样做让她觉得很矛盾,“宝宝和公婆是不是在其他地方住会更安全呢?”她时常问自己这个问题。对于治疗外伤和心脏病上,她知道怎么处理,但是对于新冠病毒的防御措施,不确定性真的是太多了。早期研究表明,医护人员比普通人更容易感染新冠病毒。一旦感染,他们将经历更严重的症状。
谁在一线作战?并不是医护人员!
医护人员不在前线,亚特兰大的Au医生是这样认为的。尽管医院正在治疗新冠病毒患者,但医院里生活中受外伤的人还是需要接受紧急医治,还是会有心脏病发作的情况,癌症患者还是需要接受手术,生孩子的新妈妈们还是要分娩。医院的工作在继续,医护人员会继续照顾需要他们的病患。
然而,Au医生希望提供大家,鉴于现在的这种情况,资源是宝贵的,社区里每个人都应该尽自己所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在这场危机中,医护人员被称为是“一线工作者”。但其实,医护人员并不是一线工作者,相反,他们是与新冠病毒抗争中最后一道防线。在社区的你才是与新冠病毒抗争中的一线战士。社区里的每个人才是遏制新冠病毒蔓延的重要角色。社区里的每个人都肩负着确保我们所有人安全的挑战。
所以,我们大家都要保持良好的卫生习惯,对自己,也对社会负责。好好待在家里,经常消毒,搞卫生。公共卫生危机是靠预防来避免的,在发生大问题前,就该加以预防。医护人员需要社区里的每个人都在一线保持警惕。
医护人员提前立好遗嘱
亚特兰大的Au医生和她的丈夫不久前更新了他们的遗嘱。如果他们死了,谁来照顾他们的孩子?他们有四个选择,前两个选择,接管人都是年长者,属于高风险人群。第三位接管人选是一名医生,也算是高危吧。于是他们增加了第四位风险小一些的接管人选,以防万一。
来自加州洛杉矶的妇产科医生,也是远程医疗平台Maven的医疗总监 Jane van Dis医生是一位单身妈妈。
Jane van Dis医生说:
“我意识到了,如果我出事了怎么办?我在周六一天的时间里,梳理了我所有的保险单(人寿保险和伤残保险),所有的信用卡、抵押贷款、汽车贷款等信息。尽可能地想到了生活的点点滴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有人可以接管这些事情。我也鼓励没有立好遗嘱的同事尽快起草遗嘱。我知道会发生什么,在这场抗疫之战中,很多人会死去,医护人员包括在内。”
医护人员现在所作的正是在他们的职业生业中,时常敦促患有重病患者交谈时会提到的事情,而现在他们也要这样为自己提前做好打算。
Mass General的老年医学科Vicki Jackson医生说,她告诉丈夫,如果她死了,她希望丈夫可以再婚,但要找个勇敢的,可以给孩子做好榜样的人选。
Jackson医生一直以来都在专注于帮助患者和其家属回答这样的问题:生活质量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愿意通过什么获取更多生存的时间?
有患者说:
“我不希望我的病例里写着‘我不想插管’,我想说的是,如果有人比我更需要呼吸机,那我愿意让出呼吸机。”
亚特兰大的Au医生说:
“和我交谈的很多医护人员都担心呼吸机和个人防护用品(PPE)被用完了。这场大流行疾病揭示了美国医疗保险体系的不稳定,医护人员们对此也表示很震惊。谁会想到,在美国,居然有医生在社交媒体上乞求获得医疗物资呢?患者打电话给我,说找到了三只N95口罩,要把口罩放到我的车道上留给我用。”
目前,这些医护人员每周工作80小时,有时高达100小时,要知道的是,他们付出的不仅仅是时间。
有很多医护人员像Bhardwaj一样,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她说:“作为母亲,我有保护我女儿的职责,但是我不会改变我是医生这个现实,我绝不会退缩!”
为了我们,他们付出了一切。愿这些白衣天使早日与家人团聚,愿这场噩梦早日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