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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言靜語:美國國慶日憶訪獨立戰爭之戰場

2019年早春三月,新澤西州初暖乍寒。我應邀去弟弟和弟妹在普林斯頓新安的家小住。弟弟興緻勃勃的帶我去他家附近溜達,讓我近距離的接觸到幾個美國獨立戰爭的戰場,非常感慨。華盛頓橫渡(Washington Crossing),特倫頓戰役(Battle of Trenton), 普林斯頓戰役(Battle of Princeton) 這些只是聽到過的名字對我終於有了實際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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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6年至1763年, 歐洲各國列強為爭奪在歐洲、北美、中美洲、西非海岸、印度及菲律賓的殖民地和所屬地打成一團,人稱 七年戰爭​。其結果英國大勝,但也因此國庫虧空,負債纍纍,只好轉身向殖民地增加稅收。

從英國的角度來講:我為你們搶了法國在北美的大片土地,把印第安人都趕到了中部的保留區,你們就該多交點稅。

而北美殖民地的人不幹:我們背井離鄉的就是為了自由,為了過好日子,你們大老遠的還管著我們,不經我們同意就徵收苛捐雜稅(taxation without representation), 豈有此理。爭來吵去自然就會有衝突。於是就有波士頓大屠殺,波士頓傾茶等事件發生,導致英方派軍隊管制了波士頓,獨立戰爭於1775年爆發。為了向英國爭取利益,1774至1776, 北美十三個英屬殖民地派代表到費城開了三次殖民地大陸會議(Continental Congress),從一開始的訴求,到建立軍隊,代表們越來越明確了獨立的目標。終於在第三次大陸會議上發表了獨立宣言,宣布脫英,美利堅合眾國正式成立。

英國豈能容忍殖民地獨立,於是派兵鎮壓。華盛頓領導的大陸軍主要由不脫產的民兵和志願兵組成,武器裝備都很差。看過電影「愛國者「(The Patriot)的人可能都還記得當時的情況。一開始在英軍沒有做好準備的時候,大陸軍還取得了一些小勝,後來就屢戰屢敗,被英軍從紐約趕到賓州待時而動。

國慶日看美國之獨立

賓州和新澤西延 Dalaware 河分割,大陸軍在河西伺機,英軍在河東駐守。東邊最前沿的 Trenton 則由1400名德國僱傭軍(the Hessians)防衛。當時大陸軍的兵力損失慘重,士兵情緒低落,很多志願兵的合同到年底就到期了,續簽的希望不大。華盛頓知道,能夠拯救他的軍隊的只有嚴冬和 Dalaware 河。

1776年12月23日,華盛頓決定度過河去偷襲 Trenton 的 Hessians 守軍。認定英軍聖誕節會鬆懈,華盛頓採用了敵駐我擾的游擊戰術。當他租的船隻滿載僅存的戰鬥力,2400名士兵,馬匹和武器,冒著暴風雪橫渡 Dalaware 河,出現在德國僱傭軍面前時,這些 Hessians 毫無防備,大吃一驚。美軍以幾個人受傷的極小代價,抓獲了大約1000名俘虜,繳獲了至關重要的槍支彈藥物資。美軍軍心大振。上面那幅「Washington Crossing the Dalaware(華盛頓渡過特拉華河)」就是 Emanuel Leutze 為紀念此戰役而作。至於那些 Hessians,都被用船送回賓州,關在俘虜營里。戰爭結束後,很多人就移居本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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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shinton Crossing現在已經是一個一次戰役命名的小鎮。在過河之處屹立著華盛頓的紀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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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有一個小小的紀念館,講述當年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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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圖告訴我們,美國的兵力由剛剛招募不久的合同兵(大陸軍)及各州的民兵組成。這些人基本沒有戰爭經驗,少數人曾經和印第安人干過仗。他們武器落後,沒有受過正規訓練,紀律極差。當時和軍隊的合同只有六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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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軍隊由英國陸軍,皇家海軍及德國僱傭軍Hessians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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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留下來的渡河船隻默默的訴說著華盛頓三過Dalaware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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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盛頓渡河前吃晚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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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河邊,凝望著寧靜,美麗的Dalaware河,想像著兩百多年前的那個漆黑的聖誕之夜,暴風雪肆虐,幾條黑色的擺渡船,來來回回的把只有兩千多人的部隊送到河對面。對於缺少武器,人員驟減,士氣低落的大陸軍來說,這是最後的機會。華盛頓將軍沒有選擇,美利堅合眾國沒有選擇。可以說,橫渡 Dalaware 河,奇襲 Trenton 得勝,是獨立戰爭的第一個轉折點。

直到現在,每逢聖誕節,人們都會聚集在這裡,有的穿藍制服扮成美軍,有的穿紅制服(人們戲稱龍蝦服)扮成英軍,紀念這個偉大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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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盛頓在 Trenton 的勝利大漲了大陸軍的士氣。華盛頓將俘虜和物資運回賓州後,離年底只有三天。眼看志願兵合同要到期了,一不做二不休,善於打游擊的華盛頓靈活機動的再次過河向普林斯頓的英軍進攻。十二月三十一日,華盛頓向志願兵許諾,再打六周,加十塊錢,士兵同意了。一月三日美軍和英軍在普林斯頓交火。經過激戰,英軍投降。華盛頓又贏了一場鼓舞人心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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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是華盛頓的好友,准將 Hugh Mercer 身負重傷身亡。普林斯頓所在的郡 Mercer 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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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戰役不大,傷亡不多,英軍其實並不是很重視這兩次失敗。但它們對美國人可是極大的鼓舞。美國人從此堅信可以贏得這場戰爭。歷史學家認為,這些小小的襲擊,是獨立戰爭的轉折點,對整個世界歷史產生了深遠影響。此後便有了Saratoga campaign(薩拉托加大捷)和法國等國的對英宣戰(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直到1783年巴黎條約的簽訂,英國正式承認美利堅合眾國,這場歷時八年的獨立戰爭終於結束,一個嶄新的政治制度也由此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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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我站在這塊曾經血雨腥風的土地上,沐浴著夕陽,享受著寧靜,「God Bless the USA」 又一次在耳邊響起:

If tomorrow all the things were gone I’d worked for all my life
And I had to start again with just my children and my wife
I’d thank my lucky stars to be livin’ here today’
Cause the flag still stands for freedom and they can’t take that away
And I’m proud to be an American where at least I know I’m free
And I won’t forget the men who died, who gave that right to me
And I’d gladly stand up next to you and defend her still today
‘Cause there ain’t no doubt I love this land
God bless the USA…

目前,雖然美國的各種亂象讓人擔憂甚至懷疑美國的前途,我仍堅信,有建國之父們制定的民主制度,有熱愛自由的人民,有富饒遼闊的土地,這個國家一定會不屈不撓的向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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