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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敏:南極之戀(13):Hope Bay,在南極出生的第一人

《南極之戀(13):Hope Bay,在南極出生的第一人 》

若敏

2019-2020 Ultimate Antarctica & Patagonia – Voyage 2

Latitude: -63.40° Longitude: -57.03°

12:00 PM

Day 11 – 29th December 2019 Hope Bay – Trinity Peninsula, Antarctica

2019年12月29日清晨,打開涼台的門,看到郵輪在冰河裡緩緩而行。一塊塊千姿百態的浮冰,孤立而聖潔,慢慢地移動著,時不時發出奇特的「噼啪」聲響,穿過了煙雨濛濛的晨空,有些浮冰上的阿黛利企鵝在嬉戲玩耍。向前望去,雲幕低垂,千關萬闕躲在烏雲的後面,戴上了神秘的面紗。

那些在雲層底下鋪滿了白雪的山巒,讓你對雲朵後面藏匿著的挺拔高山,懷有期待。偶爾幾縷晨霧飄過,被兩岸流瀉出來的冰川,染出了絲絲的淡藍色,靜謐而神秘的海灣,就是南極半島的希望灣(Hope Bay)。

希望灣是南極半島北端深深凹進去的一個冰河灣。希望灣長5公里(3.1英里),寬3公里(1.9英里),從南極半島的頂端縮進,並在南極海峽呈開放的形狀。 它是1952年建立的阿根廷南極定居點埃斯佩蘭薩基地的所在地。

下雪了,涼台上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雪,雖然戴著帽子和手套,也無法抵擋刺骨的嚴寒。探險隊員風趣地說,今天才是南極真正的天氣。這一天的大部分時間都下著大雪,幸運的是風不大,儘管能見度很差,但皮划艇和衝鋒艇的巡航,仍然照常進行。

我們紅隊今天是最後一班出發,下午2:00。上午9:45聽了研究企鵝的專家Brent Houston關於阿德利企鵝的講座。

阿德利企鵝(學名:Pygoscelis adeliae),也譯作阿黛利企鵝,是南極一種常見企鵝。阿德利企鵝得名於法國探險家儒勒·迪蒙·迪維爾妻子的名字。迪維爾於1840年發現了阿德利企鵝,並以此命名。

阿德利企鵝長約30至50公分,平均重4.5公斤。頭部呈深藍綠色,嘴為黑色,眼圈呈白色,嘴角亦有細長的白色羽毛圍繞。其尾部比其他企鵝的尾部稍長。

阿德利企鵝的繁殖地位於南極大陸南緯60度以南的島嶼。它們會在每年的10月抵達繁殖地。巢是由小石頭堆積而成的。企鵝每次會產下兩個企鵝蛋,但若非食物豐足,通常只有一名子女能存活。

12月,是南極全年最暖和的季節(溫度約為-2攝氏度),它們就會開始孵蛋;孵蛋和哺育的責任由父母雙方輪流負責,一方去覓食,而另一方就留下來孵蛋,而正在孵蛋的一方是不會進食的,嚴防死守企鵝蛋。幼企鵝和企鵝蛋最大的敵人是賊鷗、白鞘嘴鷗等,它們會在企鵝群的巢穴附近徘徊,遇上疏忽的父母離開鳥蛋或幼鳥時,就會吃掉這些鳥蛋或幼鳥。而豹海豹會在水中吃掉可憐的小企鵝,生存下來太不容易,周邊到處是天敵。

到了3月,成年企鵝和幼企鵝會回到海洋中去。阿德利企鵝居住在浮冰上,但卻要在沒有冰的陸地上進行繁殖。隨著地球變暖,浮冰的面積和磷蝦數量減少,阿德利企鵝的數量在過去25年中下降了65%。

(船上攝影師無人機航拍,紅棕色的區域都是企鵝)

阿德利企鵝在羅斯海區域內共有逾500萬隻。其活動範圍包括南極大陸四周的沿海地區,但只限於南極幅合帶(Antarctic Convergence)以南的海域。希望灣就是其中的一個繁殖聚居地。在此地發現了大約124,000對阿德利企鵝。從涼台望出去,漫山遍野,到處都是企鵝。

我們出發的時間終於到了。坐上衝鋒艇,冷風和濕雪迎面撲來,我們還是很興奮地注視著陸地和水中的阿德利企鵝。企鵝們站在岸邊的浮冰上,對於是否入水,猶豫不決。因為這個海灣有不少豹紋海豹,它們正等待時機,捕獲在水中暢遊的企鵝。

探險隊員正說著,一個被豹海豹追殺的阿德利企鵝慌不擇路地跳上了衝鋒艇,它也許覺得這些身穿黃色鎧甲的龐然大物,比豹海豹的危險係數低一點,直到衝鋒艇遠離豹海豹,小企鵝才跳水遊走。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一直是生物鏈中不變的定律,也由此維持生態的平衡。中午在餐廳吃飯,一位專業攝影師談到他的巡航,看到一個豹海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果斷地咬住了一個企鵝,他拍下了這個瞬間,他把照片分享給我,由於他的照片,都是在網上出售,一共三張照片,有些血腥和殘忍,我也不希望放出來。每每看到,就為這個小阿德利企鵝哀傷。

阿德利企鵝,在水中不停地跳躍著,奔向陸地,身姿優美,我拍了幾張他們游泳的照片。

衝鋒艇離開阿德利企鵝的繁殖地,往前開去,山坡上的橘紅色木屋,在皚皚白雪中格外醒目,探險隊員告訴我們,那裡就是著名的阿根廷埃斯佩蘭薩(Esperanza)居住地。正值每年聖誕,新居民和舊居民進行輪換交替之時,一般不希望遊客前去打擾日常生活。除了皮划艇的船員,我們都不能登陸。

這是一個平民定居點,供駐地的軍事人員和家屬使用。有一個供兒童使用的小學校和一個小禮拜堂,還有兩個小型實驗室可以進行有限的科學實驗。在南極這麼惡劣的生存條件下,還有兒童和家庭在此生活,確實讓我大吃一驚,當時沒能細問。回來後,我查詢了一些資料,終於弄明白了來龍去脈。

希望灣是1902年1月15日由奧托·諾登斯基爾德(OttoNordenskiöld)領導的瑞典南極探險隊發現的,該海灣是為了紀念J. Gunnar Andersson,SA Duse,Toralf Grunden和JoséMaríaSobral三位隊員而命名為希望灣。

1903年2月,奧托探險隊的杜塞(Duse),安德森(Andersson)和格倫登(Grunden)三名隊員到雪山島執行任務,因為海冰太軟,無法乘雪橇返回,也沒有等來救援,只好建造了小巧的石頭小屋自救,用沙子(可能還有鳥糞)作為砂漿,在平坦的岩石上建造了厚1米,高約一米半的石牆。將雪橇作為屋頂梁放置在結構的頂部,並將帳篷布懸掛在結構的內部,抵擋雪和風帶來的嚴寒。無法返回大陸,他們不得不在Hope Bay過冬,住了九個月。

裝備簡陋,靠捕食海豹和企鵝得以倖存。春天來了,他們用雪橇滑到了韋德爾海的斯諾希爾島,並最終被阿根廷護衛艦解救。在那個寒冷的南極冬天,他們住在小石頭屋裡,繼續進行科學探索。地質學家安德森(Andersson)取得了一些成就,今天的科學論文中仍然引用了這些發現。所以,希望是支撐他們活下去的動力。

Hope Bay地區在地質上非常重要。它被指定為南極特別保護區(ASPA)148,在發現化石之後,表明這裡是侏羅紀植物區系的主要場所,並且有據可查。南極的地質歷史非常複雜,在與大陸分開之前,沒有極地冰,並且該地區已被森林覆蓋。恐龍在岩石上行走,化石可以證實這一切。

Hope Bay作為塔巴林(Tabarin)行動的一部分,有兩個基地,一個是阿根廷的,一個是烏拉圭的。烏拉圭的基地,原來屬於英國,英國於1945年在這裡建立了氣象基地。後來,它發展成了一個地形和地理研究基地,繪製了半島東部海岸線約800公里的地圖。在這裡,他們還進行了一些最初的大地測量和地磁測量。被設置為「 Base D」基地​​,是英國海軍基地,基地於1952年重建並運營到1963年, Teniente de Navio Ruperto Elichiribehety站最終於1997年移交給烏拉圭。

自1940年以來,阿根廷和智利一直在爭奪南極洲的所有權。許多國家都參與了南極領土的競爭,但是沒有一個國家真正擁有土地或擁有實際主權。 1959年,在45個國家簽署《南極條約》後,大部分參與國都放棄了對領土的要求,這個條約,明確阻止了任何一個國家試圖掌控南極的目的。

在簽署《南極條約》之前,阿根廷和智利參與對領土要求的競爭。雙方都聲稱南極半島是安第斯山脈的延續。阿根廷埃斯佩蘭薩基地站(Esperanza station)就是由阿根廷政府於1952在希望灣上建立的,最初,只有軍人輪流駐紮。

《南極條約》簽署後,阿根廷總統就突發奇想,如果在南極出生的孩子拿到的都是阿根廷國籍,那不就說明南極就是屬於阿根廷的領土了嗎?

阿根廷總統敢想敢做,畢竟想出個主意不容易。一個月後,他便將剛好懷有7個月身孕的一名阿根廷婦女,空運到了南極基地與駐紮在那裡的丈夫團聚。在1978年1月7日,阿根廷的南極基地,誕生了一名6斤8兩的男孩,他就是人類有史以來,第一個在南極出生的孩子:Emilio Marcos Palma。從那時起,歷史上共有11名嬰兒出生在南極,而且全都是在那段時間出生的。這其中有8個阿根廷籍嬰兒和3個智利籍嬰兒。阿根廷隊終於領先。

(出生在南極的第一人已經長大)

由於國際社會,對兩國的生娃比賽並不認同,阿根廷和智利終於在1985年停止了競賽。不過,為了證明南極半島是屬於他們的領土,就開始擴建基地,並讓軍人、家屬和孩子都居住在基地。這種高成本的居住模式,科學家們都不認同。

這裡還有個非常有趣的現象,那個年代儘管兩國在南極基地的醫療設備一個比一個簡陋,但是所有的母親和嬰兒卻都健康。這也創下一項新的世界紀錄:新生兒零死亡率。

如今,在各國的南極基地里居住的基本都是科研人員,只有阿根廷和智利基地里有平民居住。基地都設有學校以及一系列有利於居民生活的公共設施。比如說郵局、銀行、教會、學校等。如果幸運地登陸,還可以參觀歷史遺迹小石屋和小小的博物館,買到一些當地居民手工製作的工藝品。

埃斯佩蘭薩(Esperanza)與智利南極基地(Villa las Estrellas)相比,是人口的兩倍,埃斯佩蘭薩(Esperanza)是建在南極刺骨的大風和雪凍苔原上的社區。 1959年建立的條約禁止成員國有南極領土的要求,但埃斯佩蘭薩(Esperanza)和埃斯特雷拉斯(Villa Las Estrellas)都是在條約成立之前成立的,因此具有豁免權。國際社會,也沒有辦法。

儘管埃斯佩蘭薩(Esperanza)僅接待10個家庭,但其小屋的外觀與散布在雪地上的軍事基地相似。這裡也是一個研究基地,提供了林學,冰川學,地震學和海洋學等研究的設施。

(船上攝影師拍攝)

從南極回來後,看到武漢的疫情,看到新冠病毒無孔不入,我常常會想起希望灣的阿根廷基地,那裡與世隔絕,真正做到了隔離,是地球上的最後一片凈土。

聖誕節前12月23日,讀到BBC的報道,聲稱在南極半島的貝納爾多.奧希金斯(Bernardo O’Higgins)研究基地,已經確診了36例Covid-19陽性。26位是軍方人士,10人是後勤維護人員。目前已經全部送回智利治療。這次是由於一艘向研究站運送物資及人員的輪船上有三人確診。看來南極的淪陷,也不可避免地發生了。

(阿德利企鵝和帽帶企鵝分道揚鑣)

呼叫機里發出了返回的命令,探險隊員不得不把我們帶離漂浮的冰山,向郵輪駛去。

回到船上,洗了一個熱水澡,洗去了寒冷和疲憊,太舒服了。穿好衣服,趕到10樓喝下午茶。溫潤的Assam紅茶加奶,暖意沁入心扉,望著郵輪慢慢地離開希望灣,我期待著明天與金圖企鵝見面,還有盪起皮划艇的漿,在冰海里乘風破浪。

(我站在涼台上,看著9樓的駕駛艙)

最後,讓探險隊員的日記作為結尾:《探險日記》

Blog by Trevor Potts, Images Brandon Payne and Trevor Potts

Hope Bay is on the Trinity Peninsula which is the northern tip of the Antarctic Peninsula. It was named by Otto Nordenskjold the leader of the 1902/03 Swedish expedition who had a party of three men marooned there when the ship the Antarctic sank in the Weddell sea. The ships crew of twenty had managed to get to Paulet Island, however three men who had previously been tasked with sledging to Snow Hill island were left stranded. They had not managed to make contact with the overwintering party as they found the sea ice too soft to travel on. They eventually spent the winter in a makeshift hut at Hope Bay when the ship did not re-appear.

Britain established a meteorological base here in 1945 as part of operation Tabarin. This then evolved into a topographical and geographical research base which mapped about 800 km of the eastern coastline of the peninsula. They also did some of the very first geodetic and geomagnetic surveys. There are graves on the hillside of two men who died when the original hut burnt down in 1948. The base was re-built in 1952 and operated until 1963, it was eventually handed over to Uruguay in 1997.

Today the site is dominated by the Argentine Esperanza base. It is described as a civilian settlement with 13 chalets for the wives of the mainly military personnel stationed there. There is a small school for the children and a small chapel but only two small laboratories for the limited amount of science undertaken.

Today was real Antarctic weather with heavy snow falling for most of the day, fortunately it was not too windy to operate the zodiacs or the kayaks and despite the poor visibility a full program of activities was held. All five groups had a zodiac cruise in very atmospheric conditions with a cold wind and wet snow falling much of the time. The main point of interest was the huge amount of Adelie penguins both on land and in the water. The penguins were very nervous about entering the water and rightly so as there were a number of leopard seals patrolling the area looking for an easy kill. The penguins are very vulnerable in the shallow water around their breeding sites as they cannot dive quickly to avoid the seals. Giant Petrels, Storm Petrels, Skuas, and Kelp Gulls were also in abundance especially where there had been a recent Leopard Seal kill.

Ice conditions were heavy during our sail through Antarctic sound on our way south into the Bransfield strait. A number of Humpback whales were spotted as well as many large icebergs as we progressed ever further southwards on our Antarctic adventure.

(照片為Jack、若敏拍攝,經同意選用神仙照片,特別感謝,資料和部分照片來自網路,一併感謝)

 

本文由【亞特蘭大生活網】獨家約稿、原創。原創作品未經授權,嚴禁轉載,否則追究法律責任。免責聲明:觀點僅代表作者本人立場。部分圖片取自網路,版權屬於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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